小希希在重癥病房里入隊。通訊員 肖斌 攝
六一兒童節來了，海淀區圖強小學一年級學生希希（化名）卻只能在重癥監護室里度過，靠呼吸機維
持那脆弱的隨時可能中斷的生命———這個才7歲的小女孩患上了可怕的腦瘤。
昨天下午，圖強小學的老師和希希的爸爸媽媽、武警總醫院的醫生一起為希希舉行中國少年先鋒隊入隊儀式，只為滿足她最后的愿望———戴上紅領巾。
入隊儀式會場就設在武警總醫院重癥監護室里。
紅領巾送到監護室
紅領巾、新隊服、少先隊員證，一個不少；錄音機、鮮花、花環都備齊了。昨天下午，圖強小學的張校長、大隊輔導員劉主任和班主任劉永霞老師一同趕往武警總醫院。天陰沉沉地風雨大作，三位老師一路無話，只有頭上的出租車頂棚不時噼噼啪啪作響———外面居然下起了冰雹。
1點35分，三位老師一路小跑來到武警總醫院重癥監護病房前。10多人已等在那里，其中有醫院五六位醫護人員，其余的幾位是他們學校學生希希的家長。
“因為準備匆忙，沒來得及貼照片。”大隊輔導員劉主任一邊說，一邊接過希希父親手中的一寸照片，小心翼翼地貼到一個小紅本上，那是個少先隊員證，上面已經填好希希的名字，蓋了紅紅的少先隊隊章。
三位老師到醫院來是要舉行少先隊入隊儀式，而等待入隊的希希正躺在重癥監護病房里。
捧著紅紅的隊員證，望著照片上女兒漂亮的小臉，希希媽媽的眼淚又涌流下來。
希希彈不了古箏了
希希是圖強小學一年級二班的學生。老師們說，希希在班里是個非常棒的孩子。希希學習好，是班里的語文課代表，三好學生；希希多才多藝，小姑娘唱歌跳舞拿過獎、彈琴繪畫有水平，特別是古箏，現在都達到3級了。
希希當然是爸爸媽媽的心肝寶貝。但爸爸媽媽怎能想到厄運偏偏就落到自己的寶貝身上？
今年3月23日，希希爸爸像往常一樣輔導女兒彈古箏。他發現，這天的希希，左手按弦總按不太準，這可不是希希的水平。過了兩天，希希爸爸又發現，女兒已經按不住古箏弦，她左手小手指頭彎曲不了了，走路還搖搖晃晃的。
希希被確診為腦瘤。“我們感覺天都快塌下來了，怎么也不相信。”希希爸爸說。
病危希希想戴紅領巾
輾轉多家醫院，希希的病情還是在一天天地加重。
希希特別喜歡大海。5月21日，爸爸媽媽帶她去了天津。在蔚藍的大海邊，希希開心極了，她想在沙灘上奔跑，但跑不動。病情的惡化不得不讓全家人提前返京。
5月23日，希希被送到武警總醫院時，已經不能走路了。醫生說，惡性毒瘤已經嚴重傷害了希希的大腦，他們能做的，只是竭力延長幾天小女孩的生命。
班主任劉老師來醫院看望希希，“她那時說話已經很困難，但卻清清楚楚地說出了四個字：我想上學！”
主治醫生李鐘銘說，小希希知道，學校在六一兒童節時要舉行少先隊入隊儀式，她非常努力地配合治療。她希望早點治好病，和他們一年級的其他同學一起，加入少先隊。
5月28日，希希在病房里迎來了7歲的生日。希希的爸爸媽媽向醫生請假，在飯店為她過生日，這可能是小女孩的最后一個生日。
漂亮的大生日奶油蛋糕擺在面前，小女孩卻吃不下。大蛋糕，7只小蠟燭點亮起來，希希用顫抖的小手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愿望———回學校上學，參加少先隊！
“我那一刻，心都碎了！”說到這，劉老師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。
重癥病房里希希入隊
前天傍晚5點，監護室里的小希希心跳驟停。經過半個小時的搶救，希希勉強睜開眼睛。還是那雙大大的漂亮的眼睛，生命的光芒卻在迅速消退。
為了滿足這個小女孩的愿望，醫護人員前后準備了5個小時，終于把重癥病房安排成小希希入隊儀式的會場。
5月31日，這是小希希度過的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后一個隊日。
下午2點，一個特別的少先隊員入隊儀式在武警總醫院重癥監護室莊嚴舉行。希希的三位老師、父母，和病房的四名醫護人員一起，充當了希希入隊的見證人，消毒服把他們全身裹得緊緊的，露出來的只是一雙雙眼睛。
小希希躺在病床上，眼睛睜得大大的。
“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……”小錄音機里，中國少年先鋒隊隊歌響起來，聲音不大但激昂。大隊輔導員劉主任展開少先隊隊旗，班主任劉老師將新校服和隊員證及紀念證放在希希的床頭。張校長把紅領巾放到希希的手里，希希的小手立即攥緊了。她睜大雙眼，沖周圍的大人們眨著，她在努力地用眼睛說話。
她在向生命在宣誓嗎？
生命的記錄
希希的班主任劉老師說，希希同學們都以為希希能回來參加入隊儀式，每個人都為希希準備了自制的小卡片，因為臨時決定在醫院舉行儀式，所以沒來得及把大家的禮物帶上。但孩子們托老師給希希帶來一個花環，“希望希希能早日回到他們中間”。
劉老師還給記者展示了一本厚厚的《希希周報》。這本集子是希希的爸爸媽媽為希希記錄的。從希希出生至今，她每一天的生活、學習，一一實時記錄。每一張紙上，都滿記著希希生活的點點滴滴：她的歡笑，她的努力學習，她對爸爸媽媽老師同學的依戀，她對生命的熱愛……
作者： 王晴
責任編輯 原霞
